想罢他道:“唤那人来见我。”
不一会儿,打外面进来了一人,孔春晖一见,是那壮班卢班头。
“卢班头,为何今日应卯如此知迟啊?”他沉着脸,揪着嗓子问道。
“回大人,今日县丞大人召集我等公人,前去迎接直隶巡抚余大人了。”卢班头演技出众,心想只要把知县诓去,那今日就算大局已定了。
“什么?”知县大惊失色。
余巡抚来了静海?
我怎么不知道?
“这是何时的事情?巡抚大人目下到了何处?为何不早报我知?”
“回大人,巡抚大人已到了北城城门,现下让卑职持了印信,前来唤大人与这位千总大人前去相迎呢!”说罢他亮出了一方小印递给孔春晖。
孔春晖看了两眼,惊疑不定。
这印信无误,可无端的怎地巡抚大人没打招呼就到了此处呢?
或者打了招呼被张百川先行拦下了?
这张百川又要出什么幺蛾子?
难道要揭发我?
不会如此吧,他自己屁股不干净,如何揭发我?
孔春晖心头起了浓重的疑惑,不过他不敢耽搁,急忙吩咐下人道:“速速与本官更衣,我要迎接巡抚大人。”
丫鬟不敢耽搁,急急去取他的官服。
而此时那何千总眼中闪过一丝狐疑,对卢班头道:“你先下去,我与大人随后便至。”
卢班头点头应诺,然后出了门。
何千总朝着一个营兵使了个眼色,那营兵立时会意,急忙出门去探听消息了。
孔春晖此时在堂内焦急踱步,不断甩动胳膊用手锤掌,自语道:“到底出了何事……”
何千总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丝毫没了前几日的意气风发,不由一阵错愕。
他本以为此人城府深沉,善于隐藏,关键之时又能把握机遇,怎么稍有意外,就这样失了进退。
其实这孔春晖确实城府不浅,不过他在上任前方才得了进士,之前只不过是一介书生,寒窗苦读,少有历事。
如是经他深思熟虑的,自然有真知灼见,但是一遇到意外的变故,仓促应对,难免顾此失彼,从高家庄之事就可见一般。
“堂尊,此事有古怪啊。何某以为,等麾下打听清楚出了何事,堂尊在去迎巡抚大人不迟。”
孔知县方寸大乱,听何千总说完,否定道:“贤兄啊,若是别人也就罢了,巡抚大人余沐霖乃与孔某岳丈座师同出一系,乃是孔某师长一般,若是慢待,到时老师与家岳该如何看待孔某啊。”
“那也不急与一时啊,还是稍待片刻为妙。”
孔知县却不认同,摇摇头道:“不可啊,此时巡抚大人已经到了北门,再有片刻就到了县衙了,莫说此位与孔某长辈的渊源,就说那上官来访,下官却不相迎,此事也犯了官场的大忌啊。贤兄还是这便与孔某前去相迎为妙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