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孔知县没让他失望,只一天就调查出来了,那上清门的案子正是张卓成做下的。可那时,张卓成都已经死了。
李罡北有心想反悔,却又不敢,正在犹豫间,第二日就出了陈塘庄被灭庄之事。
而田凯听他所说,他到最后也没告诉孔知县那银子的藏点,却被孔知县给找到了。
至于怎么找到的,这件事李罡北就不清楚了,不过他推测估计和老道有关。
这件事还有一点,那张卓成竟然事先不知道饷银之事,又是谁透露出押运队伍的消息?
难道真是袁成瓒,想起适才田主簿见到自己归来时的样子,田凯不信。
所以这件事,还要绕回这些人为何害张卓成的身上来。
他见眼前这容娘千娇万媚的还在跟自己扮可怜,不由心下冷笑,冲她喝道:“你与这冯举勾搭也不是一两天了,那时张卓成可还没死呢,若说你不知道这里面详情,田某现在就一剑斩了你,还不快从实招来!”
话音未落,他似乎生怕容娘不信,再与他撒娇,一剑刺去,正中那容娘的大腿上。
容娘刚听他喝破自己秘事,心下一颤,思路急转,瞬间就想到了两个狡辩的理由。
要么说冯举强迫她就范,不从就害死张卓成,她心念张卓成性命,被逼无奈才从了冯举。
要么就说张卓成为了取悦上司,把她送给了冯举玩弄。
她正在急速分辨两个理由哪个能更让他怜惜自己一些,田凯的剑就到了。
“啊!”
容娘娇啼一声,神色似是不信,眼中刹那布满了切齿的恨意。
就算他落魄到难民里,因她姿色淑丽,又有哪个男人真舍得下狠手拿剑扎她?
那剑虽是入肉不深,只渗出一丝血迹,但是这一剑却扎在了容娘的心上,腿上不觉多疼,但是她却浑身颤抖,恨声道:“你好狠的心!”
她似是绝望一般歇斯底里,几乎是从齿中挤出这两个字。
“好,你想听,我就说与你听!”容娘眸中含着癫狂,转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一字一句开始讲述起来。
冯举在这些事中参与不多,但是冯举知道的,她全部都知道,冯举不知道的,她也知道一些。
只是她并非从张卓成之事讲起,而是长篇大论,也想再试试,能不能让田凯听了这些怜惜自己。
对容娘而言,戏已入骨。
她从自己年幼出生在何家庭,生活多么惬意,待字闺中时,幻想自己将来郎君是何等样人。
到家逢巨变,洪贼打来,她流落难民之中又是如何艰难求存,受尽了多少屈辱。
后来见到田凯后又如何心系与他,最后才讲到案子的事上来。
她这里神色凄惨,刚讲述到她是如何识破张卓成背后有一个隐秘的门派,坐在她对座的田凯忽地拔剑而起,她以为那剑要向她斩来,吓得花容失色,全身缩在官椅上,不敢动弹。
须臾,没有动静,她壮着胆看了一眼,就见对面那英姿郎君已收剑归了座,神情淡淡与她道:“你继续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