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响,什么也没发生,四下亦无回应。
“出来!我看到你了。”
他自己吓唬自己,声音却有些发颤,也可能是冷的。
“嘀嗒,嘀嗒……”
田凯神色骤然紧张起来,仓啷啷拔出佩刀,使了个夜战八方,大开大合。而冻得梆硬的衣袖依然有不少水珠滴沥滴沥甩出去。
他神色一僵,骤然收刀入鞘,哼了一声,双臂藏胸,弓着身子走进了屋内。
一进门,屋内没什么特殊之处,门口堆放着一堆杂物,内外屋分别点了一盏油灯,他寻了一圈,也没找到主人去了何处。
走进内室,一股暖意袭来,驱散了他身上些许寒意。这屋中布置简约,而那下角处被褥底下,好像是一铺火炕!
田凯面露喜色,把炕头被褥一掀,双手探向炕上,一阵火热的烫意传来,让他忍不住舒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定是有什么古怪,否则哪有半夜主人不在家中睡觉,去串门子的道理。”
他在河里的时候,就隐约听到了那师弟的低语,在门外的时候看似荒唐,也只是防备那位师弟所言的“那东西”,若那东西是个活人,相信他也是不怕的。
其实从入门之前,他就隐隐感觉到了,这院子敞着门,屋内没人,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,但不敢肯定只是主人睡熟了,等他进来,才确定无人,而炕上火热,傍晚肯定是烧了柴火的。
炕上铺有被褥,上面还有些散乱的痕迹,外屋还点着油灯,不定就是外间有什么声响,主人起身外出探看,就再也没能回来。
看来此处是非之地,绝对不能久留!
他在屋中转了一圈,回来时拿着一身衣物,又去拽过一个火盆,随手添上柴火点燃,遽然寒意又被驱散不少。
拿起被褥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迹,换上此间男主的衣物,穿起来有些略小,但也顾不得许多了,再暖和个片刻,他要赶快起身离开此地。
他有预感,这里定然发生了重大变故!
田凯露出肚皮趴在炕头上热乎,手按着刀,侧仰着头,盯着门口,时时警惕。
但只约莫半刻钟,肚皮上传来的舒适感让他有了困意,这一日他经历如此之多,委实让他心力憔悴,恨不得立时睡去,却又不能。
转转酸疼的脖子,强行打起精神,田凯觉得暖和得差不多了,熄了火盆,从被上撕下一块布条,打包了自己的衣物,连同那把紫电剑背在背上,整理一下留下的痕迹,这才离开了屋内。
走出了小院,小心翼翼地往回走,经历这事后,他也不想着去找小姨子了,就算带着她上路,有了前番遇到那事后,他觉得并不安全。
不定路上有什么变故,她还是个累赘,自己一人万一有事还好逃些。
田凯倒是有心去赵姨娘家中借宿一夜,可赵姨娘一个孀居的妇人带着如花,岂能留他一个成年男子过夜?
主要也没什么借口呀,直接把人接走还好说,留宿难道说自己怕黑,不敢走夜路?赵姨娘若问他是如何来的,该怎么解释呀?
若是硬要留宿,岂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?若是明日再传出自己跑了媳妇,当夜就须臾忍不得,留宿在如花家里,那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,自己老脸还要不要了。
他悠悠行在路上,靴下的淤泥刚被火烘,磕下了泥土,靴子里面也干爽舒适,走在路上,若不是四处阴风阵阵,明月照耀之下,还有些闲适之感。
“那师弟所言的‘那东西’到底是啥呢?”田凯很是疑惑,可是让他深入庄子去探个究竟,他却没有那份胆子。
正当思忖间,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,只一眼,他就吓得亡魂大冒。
只见那庄内隔开两边院落的羊肠小道上,猝然间现出了一道黑影,迅如闪电,直奔他来!
这身形之速如同惊马,但细看之下,行进间却是双足齐迈,僵直的身子随着腿部机械的弹跳上下跳跃着。
田凯一见那身影,胆破心寒,股战而栗,顾不得想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,急急仓皇而窜。
只是,他虽通些武艺,却不会什么轻身的功法,哪里及得上那道身影来得快,他回头再望去,那东西越来越近,只须臾间就要被追上了。
“跑不掉,跟它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