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经历如此之多,他精神着实萎靡了,但是却没有一丝睡意,只懒洋洋地躺在床上,不想动弹。
田凯四人想帮小六去报仇,但是人早已没了踪迹,回来几人喝了一顿闷酒,也就散去了。
小六本想留下陪他说话,不过田凯看他那副惨兮兮的模样,还是让他回家好生休息,明日还要挨板子呢。
再说自己也要搜寻一下周瑾瑜的闺房,看看她还有没有留下些什么,所以拒绝了小六。
而听他说出上街发生的事,提到了一个身材异常高大之人,田凯心中就是一动。
原来,樵小六出门去买吃食,但是中午去如花家里,除了买些礼品,又买了身新衣,花光了银子,本就打算向田凯讨借些,哪有钱去酒楼买菜。
没有银子,他以为周瑾瑜跟人私奔,田凯正在气头上呢,也没敢提银子的事儿。
没钱,所以只得去了相熟的酒楼赊账,他是官面上的人,别说赊些吃食,就算是要些银两,做买卖的谁又能不许给他些。
没多久,鸡鸭肘子弄了好一堆,回转的路上还琢磨着,回头怎么安慰哥哥。
路过那媒婆王干娘家的饼店,他要了几张饼,还不忘问问有哪家姑娘生得清秀,予了那王干娘哥哥的生辰八字,着她好生寻摸。
他满腹心事从王干娘那里往回走,途经一个拐角,一不留神,刚好撞到了什么上,撞得他一个趔趄,抬头一看,是一个肤色淡金的莽汉子。
他哪里是容人的性子,加上正在气头上,随即口吐芬芳,就让那大汉揍了一顿。
他本也是有武艺在身的,奈何对面这人委实过于高大,力气也足,且感觉皮肤坚硬如铁,几拳下来,对方满不在乎,他双拳反倒是隐隐作痛。
他气急,想要找些家伙反击,嘴上却讨饶,刚寻摸到一块石头,却让对方一个大耳刮子抽得眼冒金星,瘫在地上,新衣也脏了。
若不是他出门得急,佩刀落在了店里,要非要拔刀与这人拼命不可。
等他缓了半天起身,那人早已走远了,还捡了他散落在地的熟食。
他气愤难平,左右看看,四顾无人。还好,没人注意到,没有大丢面皮……
但吃食被那汉子顺走了,小六只得舍着脸,再去酒楼赊了菜,方才回转,所以才耽搁了如此久……
田凯在榻上烙饼,怎样也睡不着。
一会儿想想周瑾瑜睡在这张床上的样子。
一会又想自己该如何查案;又想找到那魁梧的二人该如何做?是否该拿到衙门?万一他们拒捕自己能否打得过?
就算把人拿到衙门,这疑似涉案的四个老爷,是否会对自己不利?
又想是不是自己找到线索就算完成了主线任务,能拿到《八九玄功》。
迷迷糊糊间,他忽然复又想起一事。
那周瑾瑜的妹子呢?
她说托付在了赵姨娘家中,但一个五岁的小女娃,本就没了亲人,要在旁人家中留宿,会不会哭闹?
说来也怪,他越想关于这个小姨子的事,就越记不清这个人,似乎他的记忆中,这个孩子根本没什么存在感。
周瑾瑜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心冷!
可能是出于他刚来此处,纠结苦闷时,拉出自己双手的温言细语,鼓励之词;
可能因为她那貌如天人,冰壶玉衡般的气质让她自带仇恨值减半的属性;
也可能双方本就纠葛不深,她也并没有对自己履行妻子义务的责任。
对于周瑾瑜,除了被捉弄的气恼外,田凯并无一丝恨意。唯有对待妹妹的事情上,田凯心中对她有些齿冷。
周瑾瑜能说撒手就撒手,他却很难不闻不问。
他越想越是惦念,脑海里满是孩子找姐姐姐夫的哭闹声。
“唉!左右睡不着,接回来吧,搂着睡,就当暖被窝了。”
他给自己的接下来的行为找了个理由,宽慰自己道。
索性直接穿好了衣物出门,想了想,又把佩刀戴在腰间,世道不太平啊!
等临近了门口,看到那把被他随手扔在桌上的,包着白布,还没开刃的紫电剑,他犹疑了一下,把剑提起,顺势背在了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