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这些话太过僭越也太过猖狂,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给伍季听的。
范河点了点头。
“本将军答应你,前面领路!”
“是。”
城北,伍季家附近。
身穿铁甲手持长戈的军卒,悄无声息如潮水般将伍季的家包围的密不透风。
伍季对站在战车上,身披青铜战甲手持长矛的范河一礼,往数十步外自己家走去。
屋中,已是饿得饥肠辘辘的梁闾,见伍季提着二两熟肉和其他一些吃食走进屋中,立刻迎上前去,闻着肉的香味食指大动。
“快,坐下吃饭。”
伍季笑着,将切好的熟肉和吃食,放在桌上。
梁闾扯开凳子刚坐下,忽然从一旁伍季的身上,闻到一股不该有的味道。
他脸色微变,心中剧震,但下一刻神色便恢复如常,咬了一口饼,心中一边思索,一边不动声色问道。
“见到王屠户了吗?
王屠户怎么说?”
“见到了,王屠户说他有门路,但要等晚上再说。”
伍季回道。
“是么,那真是太好了!”梁闾表现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,但其实他心中已是如坠冰窟。
伍季去王屠户那里去买吃的和打听是否有出城的其他方法,身上怎么会沾上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。
熏香价值不菲,只有豪商和贵族才能用得起,他们这些人平时根本接触不到那些大人物。
王屠户一个宰杀牲畜卖肉的屠户,哪里来的熏香?
“哎呦!”
梁闾顿觉不妙,眼珠急转,捂着肚子,低声叫了一声。
“伍季,我肚子痛,我去一趟茅厕,你先吃。”
“好。”
伍季没有怀疑,笑着应了一声,看着梁闾走出屋子的背影,眼中闪过一抹异样。
“梁闾,不要怪我。”
“你若真当我是朋友,也会希望我能过得好吧!”
梁闾捂着肚子出了屋急忙绕到房后,蹑手蹑脚翻上了墙。
他要离开这里!
虽然他不愿相信伍季出卖了他,将他的下落泄露了出去。
但事实摆在他面前,由不得他不信。
来抓的的军卒怕是已经在半路上了,他再不逃就走不掉了。
虽然他也不知离开伍季的家后他能去哪,但先离开这里再说。
先前他听到伍季锁门的声音,但没有在意,以为伍季是为掩人耳目。
现在想来,只怕是怕他跑掉,才锁上院门!
梁闾神色惊慌,费力的翻过墙,摔了一个跟头,爬起身顾不得身上尘土,刚欲转身逃走,却见一个个披甲执锐的军卒,神色冷肃的看着他,密密麻麻将他包围。
“伍季,我当你是值得托付和信任的朋友,你竟害我!”
梁闾愤怒大吼。
……
青铜战车上,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梁闾,死死的看着站在门前的伍季,如同要吃了他一样。
如愿拿到一百金的伍季神情却如丧考妣,身上冷汗淋漓。
完了!
他出卖梁闾的事,竟最后还是让梁闾知道了!
梁闾即位之后,一定会杀了他的!
那一百金,他怕是有命拿没命花!
战车上,范河看着伍季神情,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开口冷笑道。
“放心,他报复不了你的。”
范河说了一句后,猛地一挥手。
军士驾驶着青铜战车,载着他、五花大绑的梁闾与一位披着斗篷的炼气士,和战车后跟着如长龙般的森严军队,往城外走去。
梁闾的身份在范河抓到他后,已经找梁闾家周围所住的人验证过。
现在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,已被他找到。
未免夜长梦多,他决定一刻也不在瓮城多带,立即带大军回返!
范河带着军队出了城后,一直走出数十里。
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。
忽然有一朵祥云凌空飞来!
祥云上,站有两个中年模样的人,一个和范河装扮相似,身披青铜战甲,手持青铜长矛,相貌威猛,苍髯如戟。
一个身穿宽袍大袖,气质飘逸出尘,眼中闪动着温润神光。
范河脸色骤变,瞳孔一缩。
“穆行,吴胜虎!”
“不错,就是我们两人!”
“范河,将栾候后人交出来,今日我和穆先生,饶你不死!”
祥云上,吴胜虎神色凶狠,威胁道。
“范河,没有想到,你找到栾候后人后,居然没有让付洪驾云载着你们回返吴家。”
“而是选择让大军护送,不得不说这一举动真是蠢到了家!”
穆行袍袖一挥,俯视着地上的范河,语气嘲讽道。
祥云距离地面还有十数丈时,吴胜虎冷笑一声,跃身而下。
嘭!
大地震动!
吴胜虎高大身躯,如一颗陨石,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
他身披战甲,气势凶悍,从坑中走出,手中长矛直指范河。
“范河,滚来受死!”
范河原本有些惊慌的面容,忽然恢复平静,嘴角挂上一抹冷笑。
“真不知你们从哪里来的自信,一定能够胜过我加上付先生,将栾候后人劫走。”
“而且,和我一起来到瓮城寻找栾候后人的,也不是付先生,而是皋先生。”
青铜战车上,披着披风一直看不清面容的炼气士,迈出一步,放下披风,露出一张有些苍老的面容。
“皋豋!”
穆行和吴胜虎脸色大变。
“怎么会是你?“
吴家和范家各有两名供奉,都是炼气士。
实力相同,皆是一个法相前期,一个法相中期。
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法相前期的付洪才对,而不是法相中期的皋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