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逢春道:“若是在下记得不错,他们是四天之前到了松鹤楼。至于到这里来做什么,在下并不晓得。”
叶逢春说到这里,略停了停,转头看了平旭成一眼,见他委顿在椅子上,脸色惨白,双眼如同要喷出火来,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和厉秋风。叶逢春暗想此人当日到了松鹤楼,先是要将整座客栈包下来,将在客栈中留宿的客人尽数赶走。我不肯答允,他的手下纷纷出言恐吓。若不是我与几家大名派在码头的税吏交好,胆气甚壮,只怕吓也被这些家伙吓死了。方才我以为厉百户孤身一人,受了这伙人的挟制,正想着如何才能保住他的性命,没想到厉百户武功如此厉害,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一人、伤一人,为我出了一口恶气。索性一不作,二不休,干脆将这伙人全都杀掉,夺了他们的财物,再毁尸灭迹。
叶逢春奉云飞扬的号令到扶桑国办差,为了能够在扶桑国立足,他与许多海盗和山贼交好,借用海盗和山贼之力杀了不少人,没本钱的买卖也做了不少。为了报答、收买海盗和山贼,叶逢春送给他们大笔金银,而这些财物也是来自那些死者。平旭成带了许多手下到了松鹤楼,想来携带的财物不少。若是将这伙人全都杀掉,既能出一口恶气,又能发一笔横财,乃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情。是以叶逢春心中打定了主意,这才接着说道:“不过这伙人甚是凶恶,想来不是什么好人。厉百户既然已经杀掉一人,又重创他们的首领,正所谓斩草要除根,为了免除后患,不如将他们全都杀掉!”
厉秋风听叶逢春不再称呼自己为“厉大爷”,而是以锦衣卫官职称呼,压根不怕平旭成听了去,知道叶逢春已经起了杀心。虽然他与平旭成素无怨仇,只是看到他一副蛮横的模样,手下的白衣人又极是凶悍,认定这伙人绝非善类,已然起了杀心。是以叶逢春主张斩草除根,正中厉秋风下怀,待到叶逢春说完之后,厉秋风思忖了片刻,嘿嘿一笑,口中说道:“叶先生说得不错。你去将这些白衣人一个一个叫进来,厉某躲在屋里,进来一个杀一个。”
叶逢春依计行事,将一名白衣人叫了进来。那名白衣人刚刚走进屋子,便被厉秋风一刀砍掉了脑袋。只用了半个时辰,平旭成带到松鹤楼的十七名手下尽数被厉秋风斩杀,十七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内,人头滚落得到处都是。地上积了许多鲜血,屋中血腥之气弥散,中人欲呕。
平旭成初时并不服气,双目圆睁,满脸怒气,可是看到厉秋风将他的十七名手下一个一个骗进屋内,再挥刀砍下脑袋,吓得他魂飞魄散,险些昏了过去。须知扶桑人狠毒凶残,阴险狡诈,但是一旦有人比他们更加狠毒凶残,阴险狡诈,他们便会心服口服,心甘情愿为之效力。平旭成见厉秋风如恶魔般连杀十余人,对厉秋风畏惧之极,原来的轻视之心已然抛到了九霄云外,只想匍匐在厉秋风脚下苦求饶命。
厉秋风虽然决意要将这伙扶桑人尽数除掉,不过将他们杀尽之前,还想打探出这伙人的来历。只是他看到平旭成的模样,知道此人颇为狂傲,若是不将他这份傲气击破,要让他说出实话,势比登天还难。是以他将平旭成十七名手下斩杀,固然是要杀人灭口,以除后患,但是更要借这些人的脑袋,将平旭成吓得魂飞魄散。如此一来,平旭成必定方寸大乱,自己再使出手段来逼迫他说出实话,便不再是难事。
厉秋风将最后一名白衣人斩杀之后,将长刀在尸体的白衣上蹭了几下,擦净刀锋上的鲜血,这才转身走到平旭成面前,右手长刀横在平旭成的脖颈之上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,若是你有半句假话,我会让你死得苦不堪言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