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辽和自己的家人舱室里一呆就是数月的时间。
季家人一直生活在季氏家族家中,区区数千年的时光,又哪来的什么惊心动魄,所以这数月的时间有大半都是季辽在说,而他的妻儿子女则是充当了旁听的角色。
季辽先从自己飞升讲起,再然后讲诉自己的种种奇遇,其中惊险的部分被他一笔带过,重点则是给他们讲一些尘埃星的趣闻,譬如这里人族的生活习性,生存秩序,以及每个界面到底有什么种族,他们的习性又是如何,再到后来,季辽又给他们说一些尘埃星的势力,以及这里的修士是如何处事,诸如此类等等等等。
这一刻向来少言寡语的季辽变作了话痨,把这数千年来的所见所闻一股脑的说了出来,而他的一众妻儿听的也极其认真,把季辽所说都记在了心里。
鼻涕狼知道季辽这是过于思念,故而并没如以往一般插嘴,同样的站于一旁细细的听着。
“要说这佛家啊,佛家在尘埃星的势力很大,大到连天宫都不敢触他们的眉头。”季辽说道。
“您不是说佛家一直呆在自家道场,从不到外界沾染因果的么,如果不出来走动,那还怎么修炼啊。”这时季承祖在一旁接话问道。
季辽抬手点了点季承祖,“你问得好,我等修士虽说大半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,但机缘也同样重要,甚至有时机缘的重要性还要超过闷头苦修,不过佛家却是有着自己的一套修炼体系,而这个节点就在化灵阶段。”
“化灵阶段?”季崇峰微微挑眉。
“嗯!化灵阶段。”季辽应了一声,随后再道,“化灵虽说是中阶修士的**,但却是中阶修士打基础的关隘所在,我曾说过佛家是依赖信仰之力修炼,也就是说信徒越多,香火越盛,如此一来他们便可端坐莲台静等修为提升,这其中的关窍就是佛家有自己的一套仙骨体系,我记得他们化灵的骨图应该叫“震世金身。””
“震世金身?”
“震世金身!”
季承祖和季崇峰等人眼睛同时一亮,他们二人都到了将近化灵的阶段,他们自知自身资质,如果能有一副好的骨图打下基础,那么他们的未来将不可限量。
季辽环视了他的三个儿子一眼,对季承祖和季崇峰的反映极为满意,可当他把目光落在季不凡身上的时候,就见季不凡兴趣缺缺,一副完全没把季辽的话放在心里的样子。
季辽心里火起,却又无可奈何。
季不凡天生的就是真灵之身,拥有十成的腾蛇血脉,化灵之时只需激活体内的仙骨即可,跟本就不需要骨图做为辅助,同时因季不凡血脉极高,化灵之际体内仙骨的数量绝对不会少了,至少也以百根打底,如此就更对骨图没兴趣了。
“呵呵呵。”季辽呵呵一笑,不去理会季不凡,看向了他的二儿子和三儿子,笑道,“你们别想了,震世金身乃是佛家真传,寻常的佛家弟子可没资格用这套骨图化灵,”
季承祖听了季辽这话,脸上神情稍稍黯然,而后叹了一声,不觉有几分可惜。
而季崇峰则是与季承祖完全相反,他脸上惊喜之芒仍在,两眼火热的盯着季辽,“爹,既然你说曾有佛家之人助你,那你能不能拖那位朋友把震世金身的骨图要来,偷来也可,我们可用灵石来换,毕竟事关我们日后修炼的大事啊。”
季辽听了季崇峰这话微微皱眉,“崇峰,做事要有分寸,不能没有底线,况且我的那位朋友乃是佛家之人,我怎能如此行事啊。”
“呵,我们季家又不是白拿,我不也是说了会用灵石来换么。”季崇峰对季辽的话不以为意,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,语气平淡的回道。
“世间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拿来交换的。”季辽声音略微提了起来,脸色不悦的盯着季崇峰。
季崇峰则是丝毫不惧的与季辽对视,那样子明显再说,你有你的行事准则,我有我的处事风格,你那套东西在我这里不管用。
季崇峰生来便是冰之灭世者,出生的时候季辽又是种道山的掌座,再到后来他们建立季家,季崇峰的身份更是高不可攀,资质奇高,身份尊贵,试问这种人又哪能听进他人之言。
正所谓知子莫若母,龙姬深知她这个儿子的性格,深知季崇峰向来以自己优先,对人情世故极为冷漠,莫说是她这个娘亲了,恐怕世间所有人季崇峰都不会放在心上。
龙姬清冷的脸色微微发寒,声音则是更冷,斥道,“崇峰!”
季辽看了一眼龙姬,恰巧见龙姬也向着他看来。
看着那倾国的姿容,那令人沉沦的明眸,季辽忽的发现了什么,那是一种疲惫,也有着一抹歉意,好似在对季辽说季崇峰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怪她龙姬。
季辽心里一软,发冷的脸色松了下来,回了龙姬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他季辽一生修炼,前半辈子为了老祖的事奔波而走,又哪里顾得上他的家人,实际上该是他季辽欠她们的才是,尤其是龙姬。
他与龙姬最先相识,但却多次伤了这女子的心,回想起当年紫气宗那清冷绝世的仙子,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,可龙姬却一口一口的咽进了肚子,这种情谊世间又有几人能及啊。
“哎,季某前半生一直苦修,是慢待了你们呀,现今老祖大仇已报,此后我将永世与你们相伴,寸步不离。”季辽长叹一声。
场内众人本还以为季辽会发火,却没想到季辽竟是自责了一句。
稍许,季绣娘和火琉璃等人则是眼中有晶莹亮起,想起与季辽结识的一生,哪一个不是历经了许多年的等待与相思啊。
龙姬清冷的脸色微微一变,明白季辽这话是对其他人所说,也是对她龙姬所说,身体里仿佛有暖流涌动,化作了热泪,仿佛要夺眶而出,不过她坚强的性子却是让她紧咬牙关强忍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