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会小会都结束,天色已经很晚了。 燕少城主绷着一张脸陪着父亲大人用饭,连同祭祀大人一起,这也算是家宴。 燕城主看着儿子脸色不好看,也只以为方才的事情儿子心里没想明白呢。心下摇头,回头得跟儿子说说,乔氏就是如何,那也是燕氏的媳妇了,跑不了,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,大可不必如此。 不过话说回来,若不是对乔氏上心,儿子怎么会这么在意呀。 当爹的有点失落。儿子被人拐走了呦。不过现如今事情太多,没让燕城主感怀多大的会就是了。 用过膳,燕阳被内管事带着去城主府里面自己的院子安置了。 面对冷冷清清的院子,燕少城主心情败坏,这还是自从儿子出生以后,他第一次不回府呢,看不到肉肉的儿子,燕阳心里不太痛快。身边没有了血缘牵绊的人,竟然觉得那么难以忍受。 想到胆大包天的乔木,燕少城主愣是忍住了回家的脚步。回去做什么呀,看那女人憋气吗。 反正天色也已经晚了,索性就在这里歇一晚,乔木那不是挺有本事的吗,背着自己这个男人连天都敢捅破了,他燕阳晚上回不回府那不都是无所谓吗,那女人未必在意。 燕少城主沉着脸,心里各种纠结,尽管没有回府,心思也绕着府里的娘俩转呢。不管是好还是坏,反正就没绕开乔木同平哥。 祭祀大人在城主府的休息院子肯定是最高级别的,来少城主这边串门还是方便的。 对于燕少城主脸色各种阴沉,连同白日里瞟过来各种眼神,祭祀大人觉得或许少城主府里面的小夫妻有些欠缺沟通。 燕赤带着祭祀大人过来的时候,燕少城主正看着月亮,想儿子想的出神呢。 祭祀大人:“咳咳,少城主心情不错。”都能赏月了,肯定是心情不错。 看到祭祀大人,燕少城主有点憋闷,本来就没有好心情,看到你心情更糟了而已,冷着脸:“神山都塌了,祭祀大人还有心情观察其他,这心也够大的。” 祭祀大人看看燕阳,自己想的没错,少城主果然对他有成见,听听这话说的,跟神山是他的一样,祭祀大人:“少城主莫非忘了,神山可不是某一个人的,那是燕氏,是燕城的神山。少城主都有心情赏月了,某宽心一些有何不可。” 然后人家祭祀大人就如同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,很自在的,很自然的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,左右打量着这位少城主的居所,他往后也是要下山生活的了,先适应适应挺好的。 本来还想着若是顺便,自己就帮这位少城主解解惑,调节一下心情呢,现在看来不必了,少年人有点火气也好。 燕少城主看到如此的祭祀更加的郁闷了。憋在心里好几日的话,就忍不住询问出来了:“乔氏可曾同祭祀大人说过什么。” 燕少城主问过之后就后悔了,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个什么答案,若是乔木同这位祭祀大人真的比同自己这个夫君还亲近,这次的事情同祭祀说了,不同他这个夫君事先商量,他心里怕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。 一个外人比他还亲近,燕少城主想磨刀。 祭祀大人挑眉,虽然认为少城主心情不好,或许是夫妻缺少沟通,可也绝对不会想到,少城主夫妻感情不和,能同他这个祭祀扯上关系,毕竟自己是个祭祀,何况年岁也在这摆着呢。 抿嘴原谅他一个从来没有动过凡心的人,真的不懂小儿女这些心思:“夫人同我说的很多,少城主指的是哪些东西。” 这还能再好吗,你确定不是来给我们夫妻拆生的吗。燕少城主差点抽刀砍人。若不是这人老的乔木肯定看不上,自己就当真被挑唆了。 燕少城主断定,祭祀这东西真不是好玩意。所以神山什么的,塌就塌了吧,祖宗们挪个地方供奉也就是了。 庆幸自己早早发现祭祀大人的阴谋,没有被怒火冲昏头,没有被人离间了夫妻感情的燕少城主咬牙切齿的询问:“送祭祀大人那个雪橇的时候。” 祭祀大人:“少城主既然都知道,为何还要再问,难道少城主对夫人有何疑虑不成。还是少夫人瞒着少城主做了什么。” 这话能听吗,就是真的也不能承认呀,不然他燕少城主的脸面往哪放,这祭祀忒不会说话,燕少城主:“怎么可能,乔氏性子随和,对我这个夫君尊崇的很,大事小事都要过来请示的。” 祭祀大人觉得燕阳脑子有点秀逗,或许燕城主也有走眼的时候,这儿子选的可不忒精明:“既然如此,怎么会有方才一问呢?” 是呀,你媳妇什么事都请示你,你还问人家你媳妇私下说过什么做什么呀,这不是自打嘴巴吗。 换成通透的这话放在心里也不会给燕阳难堪的,可祭祀这人不一样呀,人家在神山当神一样长大的,就没有需要他给面子的人,而且不太懂得人情世故,可不就是有疑惑就问吗,弄得燕少城主憋屈的差点撞墙。恨自己沉不住气。 同祭祀大人大眼瞪小眼,好大半天:“雪橇夫人自然是给我看过的,我当时没看上那东西,所以询问一下祭祀大人,夫人可曾说过,那东西还有什么特性。” 祭祀大人:‘哦,原来少城主是看上雪橇了呀,这东西看着确实不太出彩,不过用起来很棒。’ 废话这用你说嘛,你一个弱鸡,弄上那玩意,比我一个从小练功夫的跑的还快呢,想想更憋屈了。 燕少城主觉得从议亲那天开始,他就没有痛快了过,这日子在这么下去没法过了。 燕阳:“也只适合祭祀大人而已,毕竟没有冰雪那东西也没有用武之地。不然少城府的东西也不会再祭祀大人手里。” 听明白没有,那是我燕阳不要,所以才在你这个祭祀手里的,别得了点东西就以为自己怎么重要了。 祭祀大人笑了,春暖花开的,燕阳都得承认,别看这人老了,可笑起来把自己这个青葱少年给压了一头。 想到自家夫人就好看个好颜色,难道乔木就是被祭祀大人的笑给收买的,不安分的女人,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省心呀,不回府是对的,就该让女人明白明白什么叫冷落,让她桥是知道他燕阳的好,别看个有点颜色的人脑子就不够用。 燕少城主越发的同自己赌气了。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同夫人赌气。 祭祀大人心情非常好:“夫人有心了,能够特意为我研制出雪橇,解我心宽,很是感激,还望少城主转达我的感激之情。他日定然会去少城主府拜访夫人的。” 怎么就特意为你研制的呀,你脑子有问题呀,少城主差点窜了,凤眼都圆了:“不过是本少城主不稀罕的玩意儿而已,祭祀大人不必介怀。” 祭祀大人想,自己不会说话,这少城主比自己还不会说话呢,太过客气,弄得自己差点当真了,不过他年岁小,自己不能同他计较:‘少城主无需客气,夫人的这份情谊,我会记在心里的。’ 燕少城主都想弄把马粪塞祭祀大人的嘴巴里面,没有情谊,我燕阳的夫人跟你有个屁的情谊呀,就知道不该开口问的。端茶送客。不想再谈了。 暴躁太他妈的暴躁了。 祭祀大人虽然不知道人情世故,可端茶送客这点还是懂得。起身告辞:“少城主早些歇着吧。告辞了。” 燕阳冷着脸:“好走不送。” 祭祀大人真心觉得燕少城主的性子不太好,城主大人匆匆定下继承人是不是草率了些。不过自己都要不做祭祀了,这些事情也就不操心了。至少这小子的夫人还是不错的。 燕少城主一人绷着脸坐在暖踏上,四周都冷嗖嗖的,烧的烫屁股的暖炕都没能让屋子里面有一丝温度。 这一夜算是甭指着休息好了。 燕赤他们几个侍卫在外面都能感受到屋子内少城主的杀气。除了少夫人也没谁能让少城主连续几天放冷气了。 燕赤侍卫觉得苦逼,舒心日子才没过上几天呢。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几个要花掉多少银子请领头那小子喝酒,才能让太贵在夫人面前为少城主美言呢。 话说这次也不知道还怎么样呢。若是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样,少城主同夫人还能如同先前那样吗,怕是少城主不会在容下夫人了吧。 乔木哭够了,燕阳出门的时候还是知道的,之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。要不是气氛不对,太贵都要说自家主子属猪的了。这一天一夜的睡,亏得夫人好本事,也能睡着。 伺候乔木洗漱之后,主仆两人打发下去丫头们,在屋子里面带着平哥。 乔木不太有精神,懒洋洋的,往日里稀罕的撒不开手的亲儿子,都没法把亲娘给逗笑了。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,太贵是知道的,怕是满府就没有人不知道了。没看到今日一整天,大伙做事都战战兢兢的吗。 太贵:“夫人,少城主可曾说了什么。” 乔木摇摇头,连开口吐槽都不愿意了。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,蔫了。 太贵抿抿嘴,夫人同少城主为何生气,自己也就是大概那么一猜而已。作为下人主子不说,她不能问的。方才那一句已经是逾越了。 不过鉴于夫人做的事情太大,太贵觉得该做准备的还是要早作准备的。 夫人一时间没法振作,她却不能什么都不做:“夫人,铺子同庄子上的账目早些时候就该查了,刚巧这几日乔管事有时间,奴婢想着同乔管事对对帐。夫人这里奴婢让几个小丫头先伺候着可好。” 乔木:“去忙吧,铺子的账目核对核对就好。庄子上到不着急,过段时间在做安排好了。” 乔木都想了,若是真的不尽如人意,自己就暂且退避到庄子上过几日,沉淀一下心情。 自己的神木也没在身边,当然了就是在身边,也不能任性的说走就走,儿子还在这里呢不是,当妈可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的。 何况她还愿意在为这段感情努力一把呢。所以庄子上的事情不急。神木,乔木眼睛有点光彩,燕阳把这东西拿走了,是不是还想看到自己的意思呢。 真要是去庄子上呆着,他们有的是时间对账。想到这个更没心气了,情绪不是一般的低落:“少城主回来了吗。” 太贵忍不住抬眼偷偷瞧了一样自家夫人,就是新婚的时候,同少城主情谊正浓的时候,都没见到夫人对少城主这么上心过。 别看夫人对少城主舍得花银子,做什么都大手笔,要用女子的心思衡量,那也不过是自家夫人做事向来大气而已。何况结了少城主府这门亲事,他们乔氏小门小户的也只能在这上面挣得几分脸面了。 如今日这般的小儿女心思,夫人还是头一次有呢。 乔木:“少城主没有让人回来传话吗。” 太贵:‘回夫人话,往日里少城主这个时间也是要在衙门里面当差的,何况现在形式紧张,怕是少城主要稍晚些才能回来。咱们府上距离城主府距离不近,就是少城主让人回来传话,到府上怕是也要过很久的。’ 乔木拉拉儿子的小手:“哦。” 太贵:“这个时候的天气温温和和的,最适合到处走走。小主子的院子,是奴婢亲手布置的,夫人那时候怀着小主子,身子不变,大多数地方都没有看过。不如趁着今日太阳正好,带着小主子同小丫头们去小主子的院子走走看看。” 这样的话,时间也能过的快点,省的您没事瞎捉摸,还没看到夫人这么失意过呢。 乔木看看外面的天,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倒是适合出去走走:“好吧,你去忙吧。” 太贵心说,那您倒是走不走呀。要不是有些事情需要她亲自去做,还真不放心夫人这里。 乔木把平哥放在婴儿车里面,在平哥的院子里面转了一圈,当然了捡没去过的地方转转,不然少城主府这么大,半日哪能转过来呀。 不得不承认,燕阳对儿子还是上心的。平哥这里,布置的虽然仓促,可一应事物都是顶顶好的,院子修的也大气,谁家孩子能在自己院子里面有个跑马场呀,他儿子就有。 想到燕阳对平哥的宠溺,在想到自己,就是个捎带脚,也挺知足的,不过现在哎,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,这事过去再说吧。 哭过之后,乔木心情平定了,倒也没有那么激动,惶恐不安了,后悔也就没有那么多了。 早晚要面对的,不过就是她同燕阳相处的时间不够长,没有足够的情分在,让她的赢面小了点,若是过个十年二十年的在闹翻,没准燕阳习惯了他这个媳妇,离不开她呢。 哎。怎么就又想这个来了。才下眉头又上心头,原来是这么一个意境。 乔木仰头望天,刺眼的眼光让人眼睛痛。这么缠缠绵绵的可不是他乔木的性子,或许该做点什么,要不然人家咋说女人得有自己的事业呢,有了事情做,最起码不会有时间东想西想,也就不用悲秋伤春了。 小丫头过来:“夫人,天色不早了,咱们回院子吧,小主子还小呢,不能受风的。” 乔木看看天色:‘少城主回府了吗。’ 小丫头瞄瞄夫人的脸色:“太贵管事说,少城主回府的话,会让人过来夫人这里回话的。” 没人过来回话,意思就是没有回来过。乔木脸色不好看。推着儿子回了暖楼。 乔木暗自生闷气,换成以往,自己肯定让人把暖楼的门给封了,不愿意回来,就别回来好了,这次底气不足,虽然说是不后悔了,可到底做的有点过分,就跟做错事等处分一样,这感觉糟透了。 恨生的年代不对,不然自己用这么闹腾吗,就是闹腾了,那都是站在真理一面的。 这个缺德地方,明明是光明磊落维护自己权益,勇敢维护家庭的事情,都算得上是委曲求全了,还得被人唾病,传出去怕是自己都能上历史书了。还没出抱委屈去。 因为在这里,她乔木做的这事不占理,不对。 妇女解放太重要了。自己不是个激进的女人,可某些时刻,或许自己也该为广大妇女同胞们争取一下权益,不说让大伙一同受益,至少关键时候能有人理解自己不是。太孤立了。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,燕少城主都没有回府,太贵匆匆忙忙的过来陪着夫人用饭,打哈凑笑的都没能让乔木展颜。 中间忍不住再次询问了燕阳有没有送消息回来。太贵摇头,心说难怪夫人不习惯,自从生了小主子,少城主每日回府比时钟都准,就是偶尔有事不回府,也都是让侍卫回来给夫人递个话的。 今日这般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过。 想到昨天晚上的动静,太贵心说,或许这次少城主气的有点大。 饭后太贵把小主子折腾过来夫人这里,要说能让夫人稍微转移点心思的也就是小主子了。 太贵:“夫人,您看小主子长得多快呀,这个势头下去,奴婢准备的衣服可要穿不得了,回头奴婢就让针线房的人多多的给小主子准备点衣物。” 乔木:“哪用得着那么多,他长得快,浪费。倒是要看看有没有雪蚕丝了,夏日炎热,拿东西给你家小胡子弄条小裤小汗搭最是凉爽不过,去年这个时候连少城主都说雪蚕丝这东西我用的虽然浪费,不过用的最是地方。今年也给少城主在做一身内衣。” 巴巴的说到这里,乔木把听话头给停了,这么惦记着人家,燕阳那厮也未见得明白他的好,倒像是自己讨好人了:“算了,夏日的事情,夏日再说好了。” 太贵叹气,还真不是自己避讳,就能避讳的了的。揉揉自己的脸蛋:‘哎,人说人老珠黄,我这人还没老呢,就是嫁了人而已,容貌就不在了。’ 乔木看向太贵:“挺好看的,怎么就感叹上了。” 太贵幽怨:“好看什么呀。” 乔木:‘真的挺好看的’ 太贵:“夫人今日就吃了几口,看着我这容貌都不下放了。还能有多好看呀。” 乔木都惊呆了,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太贵耍宝呢。为了逗自己也算是费心了。 噗嗤就笑了:“好了,我也不是那么放不下的人,不至于就让你这么一个气质美人崩设定耍宝。让我缓缓就好了。” 虽然好多的字句,词语,太贵都不太听得懂,不过不妨碍她同夫人交流,夫人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,过了这个劲头就好了。 太贵:“您同少城主少年夫妻,有些口角那是难免的,等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,再说了您还有少主子在呢。” 乔木抱起儿子:‘对呀,我还有儿子在呢,怎么能这么萎靡不振呢,没有男人的女人多了,也没见人都投河抹脖子不是。’ 太贵嘴角抽抽,她就是劝夫人心放宽点,真没有激励夫人自己带孩子做女能人的意思。 再说了这么说也不好呀,让少城主听见,那不得更生气呀。什么叫没了男人的女人呀,这不是在咒少城主吗。 哎呦我得夫人呀,说句实话,就这性子,能得宠那都是意料之外。若是不得宠了,那是一点都不意外,额呸呸呸,自己说什么呢。这可是自己主子。 太贵:“您想的开就好。” 乔木:“也是燕阳这厮忒不是东西,有了我这样集美丽与智慧财富于一身的女人还不知足,竟然还想在抬女人进门,简直就是做梦。这就算了,多大的事呀,我也没说我就全做对了,不管怎么地你倒是说个话,给个结果啊,这么撂着我算怎么回事。” 太贵心说夫人怕是憋一天了,上火了,自己把人打发的远没事没人听见,自己一耳朵听一耳朵冒,让夫人撒撒火就算了。 当然了就没见过他家夫人这么敢的,做了那样的事情,竟然还敢能这么自然的抱怨少城主,也真是,别具一格呀。 亏得少城主真的宠夫人,不然怕是没有男人能容下。 太贵想,少城主这样的男人也是绝无仅有的,错过了怕是夫人真的找不到这么一个能容人的了。所以少城主同夫人的婚事必须努力一点,不能有变。因为怕是找不到少城主这般能够容忍夫人这个性子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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