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这牌子倒是好用,整个燕国百姓,被在雁春君的淫威下匍匐已久,即便是晏懿逞威作福不断,也不过是雁春君养的一条狗而已。”
大司命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道:“如此说来,东君大人岂不是和燕丹过的并不如意?”
景舟笑道:“燕丹无权无势,又受燕王猜忌,过的定然是不如意。至于炎妃过的如何,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。”
或许,能和燕丹、月儿在一起,其他的对于炎妃来说并不重要。国家大事,跟她一个妻子、母亲有何关系?她想要的,不过是守着丈夫和女儿,一家三口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。
“雪女姑娘的赵舞独傲天下,举世无双,世人能够亲眼目睹,也是此生无憾呐~”
“刚才这些人出声辱骂,言辞粗鲁,不但败坏了今夜的雅兴,还有辱雪女姑娘的舞姿,左右何在,将之前出言不逊者悉数拿下。”
雁春君的话音不大,缓慢无比,冰冷冷的不带丝毫语气,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,似乎叫左右拿下的不是几个人,而是几只苍蝇。
“小人不知雁春君驾到,多有得罪,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,多多恕罪。”
“大人饶命啊,饶命啊!”
听到雁春君的话,之前那几个出言狂傲的人顿时三魂丢了两魂,身子颤成筛子,跪在地上求饶不已,怯懦不安的脸上尽是豆粒大小的汗珠子。
在燕国哪怕是得罪了太子燕丹,几人也不至于怕成这样,可是得罪了雁春君,那便是十死无生。
几人要是知道雁春君今晚回来,打死都不会到妃雪阁凑热闹。
这是造了多大的孽,才会冲撞了雁春君。
“饶命饶命啊!”
数声惨叫传来,十多个士卒上前,连踢带打,登时将那几人擒拿起来。
雁春君左手拉着绳子,右手把玩着酒杯,一双眸子瞪得明亮,眼光来回在雪女身上扫视,过了片刻才缓缓道:“这些人虽然犯了死罪,本王也不好越俎代庖,雪女姑娘乃是妃雪阁的主人,他们的生死,还是由雪女姑娘来决定吧。”
雪女低头道:“妃雪阁只是消遣赏玩之地,不论朝政,只谈风雅,这里不是官衙,也不是刑场。况且雪女不过只是一舞姬,如何敢决定众位大人的生死。”
“只谈风月,不论朝政,如此说来,倒是本王不是了~”雁春君手一摆,登时一众士卒压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出了妃雪阁。
“雪女不敢,这是太子殿下曾定下的规矩。”雪女低头恭敬了回了一声。
“燕丹?”
雁春君轻笑几声,右手敲了一下桥子,轿边一个仆从上前,躬身端上一壶酒。
雁春君指着那壶酒道:“此酒名为广寒光,乃是西域珍果佳酿,就算是宫中美酒,也没有此等销魂滋味。来人,赐酒给雪女姑娘品尝。”
高渐离听到这话手一抖,顿时弹断了一根琴弦。
在燕国,只要雁春君请一个女人喝酒,意思便是要她整个人。
高渐离本燕国乐师,擅长击筑,后来来到妃雪阁,担任琴师,为雪女伴奏,渐渐对雪女生出了倾慕之情。此时听到雁春君赐酒给雪女,一时之间他心乱如麻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在燕国得罪了雁春君,恐怕无人能够平安无事。高渐离双手紧捏,眸子死死盯着场中那道蓝色倩影。
雪女心思百转,低头沉思,该如何应付雁春君。蓦地她凄然一笑,她不过是个舞姬,如何能和权倾燕国的大人物抗衡?纵然是能应付的了一时,逃过今日,可是又如何能应付一世?
除非她逃离燕国。
可是以雁春君的权势,只要是他想要的人,即便是逃离出燕国,怕是也逃脱不出雁春君的魔爪。
这些来看她跳舞的人,在燕国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富甲一方,花了上百两黄金,等了一两个时辰,只是为了看她跳一支舞,可是在雁春君面前,却噤若寒蝉,连半点儿声都不敢出。
此时雪女有些悲哀起自己的面貌来,心里凄笑道:“自己若是生的丑陋一些,做个平凡的普通人,是不是会更好一些?”
《剑来》
整个雪妃阁只有雁春君“咕都”饮酒的声音,此时一众看客,早已将头俯在按桌之上,虽然心里可惜,这么美的人儿便要被送到雁春君府上,作一只任人摆弄的金丝雀。
等主人家玩弄够了,或许送人,或许扔在一旁,又或许心情不好时,拿这金丝雀儿发泄出气。毕竟雁春君府上,可是隔段时间便有几具尸体被抬出来,皆是清一色的美人儿,皆是浑身带伤,死相骇人。
众人即便是可叹可悲,却大气不敢喘一声,脸上更是一副“什么也没听到”的表情。